似乎天才常常具备灵敏的嗅觉，这致使他们自然而然地寻觅彼此，最终汇聚到一块儿，迸发出夺目的光芒，照亮人类文明的夜空。作为这句话的颇具生动性的一个证明，我们的故事也得从三个人的奇特相遇起始。
1924年，朗道年仅16岁，他告别了家乡，转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列宁格勒大学。他之前就读的巴库“大学”，是在革命时期仓促建立的，多少有些名不副实。而这座位于首都的大学，是由彼得大帝于200年前创立的，有着深厚的学术传统，或许才能够被称作真正的大学。在这里，年轻的朗道混得如鱼得水，他不但获得了学问的滋养，还交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早年的羞涩与孤单也随之慢慢褪去。
三岁时便已存在的年幼尚小的刚迈入第二年年初的伽莫夫所处的那个年龄阶段为四岁，是自两年之前开始进行转学行为才来到此地的。在其籍贯所在地的名为敖德萨的那座城市有加括号的大学，他曾于其中读过一年，据说当时是其父亲将家里大部分自家先辈流传下来的银器进行变卖之后才获得资助从而有条件去往首都继续开展学业。伊万年科有关求学方面的经历，同样是契合革命时期那种情况复杂过程曲折的特征的，其在家乡名为波尔塔瓦的中学毕业以后，先是在当地的师范院校开展学习，随后考入哈尔科夫大学，在一年之前也如前面所说一样转入了列宁格勒大学。
被叫做乔尼、迪姆和道的 Jonny Dymus Dau ，在互相都变得熟络起来之后，三人平常彼此之间都是用这样的外号来称呼。伽莫夫好似一个马戏团里的滑稽小丑，穿戴他标明自身特征的格子长筒袜；又瘦又显得高挑的朗道，鬈曲的黑发往一侧倾斜、偏颇，宛如一把放倒的扫帚；身材稍微偏低矮的伊万年科，则特别像一块那种法国奶油面圈面包。他们这个小小的团体前苏联物理学家，也拥有一个集体性质的称谓，称作“三个火枪手” 。
在1929年列宁格勒物理技术研究所，由弗伦克尔（Ya. I. ）主持的研讨会，留存下了三人行同框的时刻，其中左二位置是朗道（L. D. ），右四位置是伽莫夫（G. A. Gamow），右二位置是伊万年科（D. D. ）。 | 图源：
除了这三个“核心成员”以外，还环绕着几位“卫星”成员，它们包含了两位招人喜欢的女生，其中一位名为伊拉（Irina ），专长是画讽刺漫画；另一位是热尼亚（ ），喜好写诙谐诗。在1927年的春季 ，又有一位成员，布朗斯坦（ ）加入了进来。学识渊博且举止文雅的他佩戴的眼镜不时滑落至鼻尖，给人一种学究的感觉，就连他在加入以前就有的外号——“修道院长”好像也和这个团体的风格特别不相符，然而事实说明，根本不是如此 。那些物理方面的小圈子借助布朗斯坦，和另一帮天文学的学生圈子，亦即埃凡特·安巴尔祖米扬等人所在的圈子展开了互动，建立起了不那么紧密的联系。那个时候，天文学领域正如同物理学领域一样，正在经历一场变革，所以这样的联络并不奇怪。
由一位已离世的、名为伯格曼的教授捐赠了诸多藏书从而发展起来的伯格曼图书馆变成了他们的聚点，该图书馆占据了几个房间，教授以及研究生都能够使用。“诗人”热尼亚拿她虽诙谐可又稍带夸张的诗描述了他们某次聚会的情景——。
“伯格曼学社多么惬意！
在这欢快的学术陵园，
二十五载间，理论家们相聚。
这里因科学才华闻名，
学林砥柱们，一起叩本问源，
风流倜傥布尔西安教授，
洋装楚楚却慵懒瘫坐。
恰考试临近，
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福克，
捻着精致的胡须，
马不停歇拟制考题。
伊万年科昏昏欲睡，
吮着棒棒糖在爵士中摇摆。
伽莫夫翻阅书页嘴却不停，
将所有的巧克力统统吃没。
聪慧的朗道，随旋律哼唱，
随时随地准备与人争辩，
此刻，
他正对着一把空椅讨论个不停。”
这张照片是在一家餐厅的包间内拍摄而成的，其中乔治·伽莫夫饰演“客人”这一角色，热尼亚饰演“女主人”这一角色，朗道饰演“雇来的乐师”这一角色。| 图源：My World Line G. Gamow, Press, 1970。
芭蕾开始，诗歌随后，摩托车在前，音乐紧跟，弗洛伊德之后，两性关系登场，在此处，他们热烈磋商，并非仅囿于学术范畴。朗道年纪最轻，然而这似乎未对其参与两性关系深入研讨造成阻碍。
学生和初出茅庐的科学家当中有许多年轻且有才华的，他们那种人喜欢自称“顺手搞搞科学”，好似自己对什么都能“随便一看就懂”，科学在他们那里就如同是一场游戏。一句精妙的话语、一场搞怪使人难堪的行为、一场智力活动或者体育比赛的胜利，这些跟科研方面的成功一样被予以重视。在还处于学生的那个时期，虽然还没办法称作“引起众人纷纷议论”，他们四个人也都开始有了一定的成果。历史学者弗伦克尔（Ya.）在他所写的《乔治·伽莫夫：生平纪事》这篇文章当中这样讲道。
显然，表面的轻松难掩刻苦与勤奋。
照朗道的学生，以及亲密合作者栗弗席兹（E. M. ）后来所回忆得那样，大学时期的朗道真的是极其用功——。
他在列宁格勒，彼时这里是苏联物理学的主要中心，他首次接触到真正的理论物理学，那时该领域正处于动荡时期。他凭借年轻人的热情全身心投入学习，工作极为刻苦，以至于常常精疲力竭前苏联物理学家，夜里无法入睡，脑海中公式仍在翻涌。后来他常描述自己当时怎样为广义相对论的惊人美感所震撼，有时他还宣称，初次接触这一理论时的狂喜是任何天生的理论物理学家的特征。当他阅读那标志着新量子力学诞生的海森堡和薛定谔的文章时，他描述了自己陷入怎样的狂喜状态。他讲道，从这些文章里，他不但感受到了科学的真正魅力，而且还深刻体会到人类天才的力量，这个人能够理解超出想象事物的最大胜利就在于此，他说道。
革命时期，对于天才人群而言，存在着另外一重益处，那就是大学时期的氛围极为“自由”，听课并不施行强制要求，这样一来，学生能够挑选自己所喜爱的课程，并为之投入精力，而对于那些不感兴趣的课程，“混过去”便可以了。伽莫夫身为非典型的好学生，自然免不了会“翘课”，老教授赫沃尔松（Orest ）的课程，他居然一节课都未曾听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位教授后来居然还举荐他出国；最受伽莫夫吸引的课程是广义相对论。1924年，这一年，他进行了注册，注册的是数学系弗里德曼教授所讲授的《相对论的数学基础》。
那时，弗里德曼刚在德国《物理学报》（für）上发表了阐述动态宇宙思想的论文，由此开启了宇宙学的新纪元。本来，伽莫夫想着让弗里德曼指导其做相对论宇宙学研究，然而，很不幸的是，弗里德曼在一次乘坐气象气球的飞行实验中感染了严重风寒，进而引发肺炎离世。随后，他的毕业论文导师更换为克鲁特科夫（Yuri），而克鲁特科夫是奥地利物理学家埃伦费斯特（Paul）的学生。可是呢，他对于那个全新的课题，也就是雷利摆的绝热不变量呀，是全然没有兴趣的，并且还犯了十分严重的拖延症呢。
下面顺带再多谈谈埃伦费斯特，他堪称俄罗斯物理学绝无仅有的“贵人”，讲他是那些年轻人的师祖这说法也不算过分，他原本是统计物理大神路德维希·玻尔兹曼的衣钵传承人，在1907年至1912年期间，他与妻子在圣彼得堡定居，开办了一个理论物理研习班，讲授量子理论跟相对论等前沿进展，培育出了俄罗斯本土的第一批理论物理学家，像弗伦克尔以及弗雷德里克斯还有弗里德曼等 }。要是俄罗斯存在类似这般的“科学友谊奖”，那埃伦费斯特将会成为首个获取该奖项的，或许玻尔、狄拉克还得排在其后面呢。
五年之后，埃伦费斯特继任物理学耆宿洛伦兹，前往了荷兰，然而他依旧关心着俄罗斯科学的发展态势。很有可能在1924年的时候，他就与这些俄罗斯理论物理的新生代碰面了，就在那一年，第四届全苏物理学家大会举行，同学们被抽调去从事会务工作。伊万年科回忆称，在那次会上所聆听的关于现代物理学的报告里，他对埃伦费斯特的演讲的印象格外深刻。
物理革命
一百年之后，今天的人们肯定会看到，在20世纪初的头30年里，物理学出现了科学史家托马斯·库恩在其代表作《科学革命的结构》中所说的“范式转移”，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双峰并立，把人类对自然的理解提升到了全新的高度。然而对于身处其中的研究者而言，并非所有人都满怀革命热情，很多人相当保守，不急于认同甚至反对新的概念。普朗克曾感慨地讲过，“一个新的科学真理不会通过说服对手，使其看见光明而取得胜利”，“而是由于反对者最终离世，新的一代成长起来，对此已习以为常”。“三个火枪手”就是这样产生的新一代，他们对新的理论和进展，比老一代更敏感，也更热情。
他们研读新理论的浓厚氛围，从热尼亚的另一首诗作可窥见一斑：
“你们皆是绿庙圣殿的骑士，
引领众生穿越德布罗意之波浪
弗雷德里克斯伯爵与乔治·伽莫夫，
质疑以太之存在已经无药可救，
还有喧嚷如兄弟的
朗道与伊万年科，
克鲁特科夫——理论物理研究室的冷漠之主，
以及让电子起舞旋转的
伦琴研究所的统帅弗伦克尔，
闪耀的福克、布尔西安、芬克尔斯坦，
与求学少年们的微末群像，
你们追随爱因斯坦扬帆起航，
他教导你们要蔑视陈规旧章。
尽管海森堡的理论未竟全功，
玻恩苦心摘取的桂冠也稍显黯淡，
但泡利不相容原理、玻色统计法，
早已征服你们的心灵、智慧与判断。
自然仍披着神秘面纱，
光的奥秘你们尚未洞穿，
原子核的法则仍隐匿未现，
而你们正奋力攻克这难关。
当我们在《物理期刊》研读你们精妙的论文，
所有困惑却愈发朦胧难辨，
唯一的慰藉是想着：博特
定会给你们这群家伙一顿好打。”
“应当讲，在那个时候，于物理范畴之内，乔、迪姆以及道已将其他所有人远远甩开在后面了。他们朝着我们阐释量子力学里所有新奇且令人惊叹的进展。”多年过后，热尼亚回忆着说道，。
从这首诗作去看，身为后辈的他们已然不畏惧资深教授以及“权威”，他们眼中所认定的偶像乃是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教导他们“要对陈规旧章予以蔑视”。这里存在着一个具体事例。在1927年的时候，伊万年科与朗道联合发表了一篇短文，针对埃伦费斯特在量子理论里密度诠释所出现的错误，提出了批评。埃伦费斯特最终承认了自身错误，然而他接着给熟人布尔西安教授写了一封措辞严苛的信，建议“管束”这两位年轻作者。
这首诗作表明学员们对新物理学的发展情况十分了解，他们并非仅仅是简单陈列名词术语，而是进行了深入的钻研与学习，他们对于新观点的反应极为迅速制度大全，并且尝试提出了自己的学术见解。
1924年，法国的物理学家德布罗意提出，任何的物质都同时具有着波动以及粒子的性质，也就是物质是有着波粒二象性的。对于这样的一个创建，爱因斯坦是极为欣赏的，称它“掀开了巨大帷幕的一角”。同样是在这一年，印度的物理学家玻色给爱因斯坦寄送了一篇有关光量子统计的论文，在没有去援引任何经典物理学理论的情形下，推导出了普朗克量子辐射定律。爱因斯坦看过之后亲自把这篇论文从英文翻译成德文，提交给了《物理学杂志》，以玻色的名字发表了。此后，爱因斯坦于另外两篇论文之中，把玻色的思想予以推广，使其至物质领域，进而提出了玻色气体，还提出了玻色-爱因斯坦统计。
对于这些进展，伊万年科记述道——
我们这些年轻人，对此有着极高的兴趣，进而开始自己去推导某些结论。我生出了把玻色光子统计运用到质量粒子上的想法，然而却寻觅不到支持者，老教授们自身都无法弄明白。我曾经向理论物理教研室主任克鲁特科夫阐释，可他从本质上来说是力学家，并非理论物理学家。在学术小组进行汇报的时候，所有人都持有怀疑的态度。几个月后假期结束了，伽莫夫猛地冲进来大声叫嚷：“你的论文被抢先发表了！”（编者：这里说的是爱因斯坦的想法，伊万年科也想到了。）我问道：“谁发表的？”“爱因斯坦！”。“是何种内容呢？”“针对统计力学展开研究的事项。”“这准确地就是玻色 ─ 爱因斯坦统计公式。”。
就是在这个当口，伊万年科连同他的那些友人知悉了，玻尔的那个“旧”原子理论实则已濒临报废边缘，急切需要全新的理论来将其替换掉呢。同时他们每一个也很期盼自己能够投身其中去搭建这个理论呀。然而没能料到的是，在1925年的秋季时分，海森堡的矩阵量子力学就这么诞生了；紧接着在第二年，薛定谔竟然也公布了波动力学方程 。
伊万年科回忆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留意海森堡的论文，一直到玻尔提及后，才马上组织进行专题研讨会。他们还邀请了数学家，去讲解当中的数学工具，也就是矩阵理论以及矩阵运算。在次年薛定谔波动力学方程发表之后，伊万年科很是颇有感慨地讲道：“我们深切地感到遗憾——新理论的大厦已经竖立起来了，留给我们的仅仅是一些残羹冷炙。”。
致使学术界呈现出空前繁荣景象的，是量子力学新理论的降临，伽莫夫在回忆当初那种状况的时候讲道：
原子跟分子结构理论的这一具有突破性的进展，催生出了数百篇论文，于列宁格勒大学的理论研究小组里，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追踪新发表的研究上面，并且试图去理解它们。我们三个人，也就是朗道、迪姆以及我，都尝试运用新量子理论去改进统计物理学，然而却没能取得进展。
1926年，伽莫夫和伊万年科，在德国《物理学报》发表了一篇论文，那兴许属于他们笑称的“残羹冷炙”之中的一个。他们试图把薛定谔波函数诠释为闵可夫斯基相对论四维时空外边的第五维。伽莫夫写道，“后来我知道了，西欧别的物理学家也做了类似尝试，虽说这一想法很有吸引力，可是却没有获得实质性成果。”。
虽然第一篇论文乃是跟伽莫夫共同撰写而成，然而伊万年科却认定，他与朗道之间的联系实际上要更加亲密些，他这样回忆说道——。
与朗道我二者形影相伴，每日皆会面，暑期之际亦维持通信。于合作最紧凑之时段（即1927至1928年初），我每日前往道（此乃朗道之昵称）的居住之处（其于亲戚家自有独立房间），甚至在身患流感之时仍隔着门去展开讨论，并且他总是以亲切的脏话予以回应 。
1926年，两人于德国期刊发表首篇合作论文，此论文采用常规方法推导克莱因 - 戈登方程【Klein - 】，这一举动标志着18岁的朗道正式登上学术舞台。此后，朗道偏好以科学家发表首篇论文的时间来衡量其“学术年龄”，照此计算，朗道反倒比别人大几岁，无形中给人一种资深且权威的印象。
如同伊万年科感慨“得到的是别人剩余的东西”那般，朗道往后也时常带着些玩笑的意味埋怨自己“出生的时机不对”：量子力学创建的时候他年纪尚小，等到他能够开展研究的时候，“那些关键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那些美丽的女子都已经嫁人了”。
他们刚开始作出成绩时的作品，哪怕在如今看来，的确是没办法跟海森堡、薛定谔、狄拉克、泡利放在一起比较的，可也绝不是毫无价值。只能讲，他们最开始的“野心”是比较大的。
后来伊万年科回忆道，那时候他在涅瓦河堤上散步，心里想着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理论物理学家，他就是如此坚信着。迄今为止，科学史家仍在强调那篇由三个人合著，不可忽视的“大文章”，即《宇宙常数与极限过程》。在这篇文章里，他们利用普朗克常数h，真空中的光速c，万有引力常数G及其组合构建出物理理论的“层级体系”，在这个层级当中，被讥讽为“粗浅”的玻尔的原子模型作为老量子论。
洞察了年轻人这般的“野心”，或许便能够体悟他们内心潜藏的难以避免的失落，或许自那时起，朗道就着手对物理学家开展某种排名了。
哲学的烦扰
当相对论与量子理论诞生的那个时期，就算是处于物理学家的圈子范围之内，极为极端的反对派别也并非是稀罕少见的存在。于德国这个地方，维护经典物理学的声音浪潮加上针对犹太人的那种系统性的歧视状况，使得爱因斯坦最终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离开出走。
于是乎，在苏联这个国度里，这场物理学革命跟西方物理学革命之间，存在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那便是，苏联的研究者们，必须要把科学概念，调整成为与国家官方意识形态，也就是辩证唯物主义，保持一致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历史学家约瑟夫森，也就是 Paul R. ，在他撰写的《革命俄国的物理学与政治》这本书当中，进行了如此这般的总结。
意识形态的侵扰，其覆盖范畴是全方位的，涉及资深的专业研究者，涉及青年学生，涉及实验室，涉及课堂 。
1926年，第五届全苏物理学家大会于莫斯科召开，在国立光学研究所兼职的伊万年科，动用积蓄去参会，作了一份与朗道共同筹备的报告，在这份报告里特别对“反相对论者”A.K.季米里亚泽夫进行了批判 。
季米里亚泽夫身为莫斯科国立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因坚守经典物理学，反对爱因斯坦以及相对论而出名，他朋友极少，任何和他意见不一致的人均会遭受其攻击，他将大学的物理系转变成了武装的思想阵地，迫使老师和研究生全都加入他的阵营，他对资深的院士以及未来的院士，像朗道，全都痛骂，然而他会查阅斯大林自1906年起的著作，用以证明这位伟大领袖对现代物理也存在理论见解 。
他们编辑了一本名为《物理蠢事》（ ）的刊物，这个小团体的“桀骜不驯”在这本刊物上有所反映，该刊以时而友善调侃、时而尖锐讽刺的笔调，纵论老一辈以及物理学界发生的各样事件，借此磨炼幽默感 。
究竟是何人选取了《物理蠢事》那么个刊名，已然很难去考证清楚了，也许是众人齐心协力汇聚起来的集体智慧产物吧，然而“蠢事”这个词汇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体现出他们对于某些事物的看法观点了，比如说，反对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去指导科学这一行为举动。伽莫夫在他自己的自传里面回忆了在大学时期是怎样开展学习这门课程的。
1925年春天的时候，伽莫夫凭借全优成绩通过了列宁格勒大学的所有考试，全优生在教授推荐之下能够成为“候补博士”，然而因为他提前了一年毕业，光学研究所所长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存在括号）教授建议他暂且缓一缓申请，免得竞争的时候失败，还安排他去国立光学研究所（GOI）工作。
是年，伽莫夫虽无需授课或应考，却遇一棘手之事，教育人民委员会新近颁令，要求各专业增设两门必修课程，即《世界革命运动史》与《辩证唯物主义》，他只得研习此两门新课并通过考核，而此两门课之考官并非大学教授，乃莫斯科共产主义学院之特派员。
对于第一门的那场考试，伽莫夫觉得相对比较简单，于是蒙混着通过了关卡；然而《辩证唯物主义》这门的考试却十分棘手，并且在考试过程当中还出现了一段小小的插曲。伽莫夫回忆着说道——。
以下是改写： 其中有一道题问，“人与动物有何区别？”，我回想起早年自己所受的宗教教育呢，当时差点就回答说，“人有灵魂而动物没有”，而这样的答案肯定是会致使不及格的呀。还好我及时改掉口说，“没有区别”。“错！”考官严厉地说到，“按教材可知，人类会去使用工具，动物却不会的”。“抱歉”，我给出反驳，“就我所知道的来说，猴子会朝着树下的敌人投掷椰子呢，要是没记错呢，大猩猩还会利用粗木棍来进行自卫的。 ”这番讲述是不是科学，那就留给动物学教授去评判了。考试结束之后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要是失败的话就会延迟一年才可以获得研究生资格的啦。于焉托付一位彼此相熟的、具备马克思主义倾向的同窗前去打听。那考官挠着脑袋思索回忆着：“伽莫夫是吗？就是那个说起棍棒以及猩猩的学生？算不上聪慧，不过好歹算是通过了。”我便是这般惊险地通过了考核。
几十年过后，伽莫夫依然耿耿于怀——
各种事物都必须契合辩证唯物主义，任何出现偏离的情况都会被当作异端从而遭受严厉惩处。对于我来说，辩证唯物主义仅仅存在一个“优点”，它派生出一个非常巧妙的双关语。这个双关语跟绝大多数文字游戏不一样，它其中涉及的俄语双关差不多能够十分完美地被翻译成其他语言。在俄国，最为污秽的骂人方式是以对方的母亲作为问候对象，一般被称作“骂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苏维埃政府老是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展开论战，然而民众却常常使用“骂娘”来发泄愤怒。
尾 声
这些年轻人，努力追踪国外文献，试图有所创建，这已经很不错了。但他们明白，这还不够。像那个年代，所有自恃有才华的年轻人一样，要是不去科学的中心，也就是那些欧洲的物理学重镇，比如德国的哥廷根、丹麦的哥本哈根去浸染检验，要是不去与那些伟大理论的创建者见面切磋，又怎么能知道谁是真正的高手呢？
幸运的是，伽莫夫的研究陷入瓶颈之际，前面提到的老教授O.D.赫沃尔松建议其去国外访学数月，且乐于推荐大学派遣；1928年夏，伽莫夫得以前往欧洲访学；第二年，朗道也有了出国机会；而伊万年科虽同样渴望，可遗憾始终未能跨出边境线。
在二十年代那般相对宽松且开放的时期里，这帮被形容为“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他们当下的生活还算得上平静没有忧愁，呈现在眼前的是充满着希望的此刻以及令人心生向往的将来。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进入三十年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